第239章 调查药罐
以前的特务，进行跟踪踩点的最直接办法，就是去翻检目标的垃圾桶，根据日常的一些生活垃圾可以准确地判断出，屋子里住了几个人，做了些什么事，是男是女，大致的年龄身份喜好等。 这个知识被白君起活学活用在了调查工作当中。 锦鸡，平常人家自然是吃不起的，能吃得起的自然是只有王公贵族，现在这时节，这地点，定然是汉王无疑了。 白君起吩咐几个脸色苍白的随从， “你们就在这两丈长，两丈宽的地界给我好好找找，有没有什么药渣之类的东西！” 说完他一马当先一步就踏进了水沟里翻找起来。 几个随从看白君起都身先士卒，冲到了第一线，自己作为镇南王帐下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后，于是也硬着头皮翻找起来，两个人被臭气熏得晕头转向，只差昏过去，可是又不敢倒下。 脚下就是各种蛆虫苍蝇滋生的垃圾堆，这要是跌倒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什么来。 白君起感到很疑惑。 不对，王府的药一直在煎着，不可能有间断，那汉王的身体状况也不容许这药有间断，可既然王府要倾倒垃圾，为什么在垃圾堆里没有从前倾倒的，也没有最近倾倒的，这根本不合常理。 难道说，这王爷的药渣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根本见不得人，所以也不能随处倾倒不成？ 正在这时，走向下游的一个侍卫忽然高喊, “大人！你看，这里有好多个罐子！” 白君起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只看见眼前横七竖八躺着很多药罐子，长得和自己昨夜在王府马车上看到的却是一模一样。 找到了！ 白君起兴奋地上前查看，从污泥当中把罐子拔出来，他一眼望进去，药罐子里一些药渣还在散发着药气，问起来像是各种香料的综合。 虽然所处的地点是垃圾堆附近但白君起仍然判断出，自己现在所闻到的这气味，就是汉王身上的气味！ 可是单单煎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罐子，难道不能重复利用么？ 白君起用手捡起两个一对比，发现了点门道。 这罐子本是白胎，但煮了药就变成了黑色，因为时间不同，所以黑的程度也不一样，难道说这王爷每吃一次药就要换一只罐子不成？ 有的没的还是先拿回去研究吧，太阳渐渐升高，垃圾堆被光合热炙烤，要产生有害的气体，呆久了不仅难闻，而且对身体也有害。 白君起一手夹着一个罐子，赶了回来。 出门的时候风流倜傥，回去的时候如同瘟神，不但是周遭的行人，就是胯下的这匹马都显得十分暴躁。 我怎么驮着个这么臭烘烘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白君起火速将身上这身衣服扒下来，好好用皂角搓了好几遍，险些把身上的皮都搓掉了一层，洗掉了好几大盆水以后，才看出些本来颜色，气味也没有先前那样可怕。 镇南王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明朝宗室，一天要换好几次衣服，这次为朋友两肋插刀勇闯垃圾场，自然也是勇气可嘉。 两个头发犹然在滴水的人，坐在一起，开始研究这王府的药渣子。 白君起用小镊子将药渣一点点的分离辨认，认出一味药，就将这药写在纸上，有些黑乎乎的粘液，气味可疑，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熬制的。 他掏出银针来试了试，果不其然，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这药渣竟是剧毒。 这汉王喝毒药喝得不亦乐乎，是药三分毒不假，可是这个吃法，好人也要吃死了。 可能他偏执的相信这些毒药可以让自己延年益寿，得道成仙吧。 “王爷你看，这方子看起来像是治疗什么的？” 镇南王皱眉，纸上写着的大多是寻常的补药，没什么奇怪之处，黑色的粘液无法查出结果，就这样看这药渣也没什么异常之处，那这剧毒的东西到底来自哪里呢？ 调查有些陷入了僵局。 此时，门外忽然跑来了一个小厮，神色有些慌张的样子。 “王爷，大人！不好了！汉王王府失火了！” “什么？” 白君起站起身来，这汉王为了销毁证据，总不会连房子都点了吧！ 他连忙出屋来看，只见滚滚黑烟甚嚣尘上，方向却是汉王府无疑了。 这汉王是干了多少亏心事，连房子点燃都不肯给白君起留下证据。 白君起急急忙忙地往外走，不料桌子上的罐子被他的袖子带倒，滚在地上摔的稀巴烂。 在罐子的尸骸上，缓缓地爬出了几条长长的虫子来。 红得发黑的虫子，长相颇类水蛭，在地上缓缓蠕动，光看一眼就能让人恶心地想要呕吐。 不会吧······ 这下不但白君起被吓了一跳，就连镇安王都倒退了好几步。 “白，白大人，这这是什么？” 白君起强忍着不适飞起一脚将虫子踩扁，黑色的液体飞溅，脏污了他的鞋子。 原来如此，原来这药罐子里藏了许多能分泌剧毒的虫子，而罐子里的药，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能在火焰这样的高温下存活下来。 白君起脑海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面前的小厮催的甚急，汉王府火烧眉毛再去晚了些，恐怕真的什么证据都留不下了。 白君起皱了皱眉头，径直冲了出去。 离浓烟越近，焦糊的味道就越明显，远远地看到汉王拿着一柄长剑，披头散发的粘在府邸门口，他本来长得不算难看，但是这一日仿佛恶鬼罗刹，面目狰狞，恶狠狠地注视着前方。 “汉王！为何要焚烧府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伤人性命的！” 白君起离得远远地喊话，却看见汉王岿然不动，仍旧将长剑悬在半空，好像一尊雕像一般。 这人难道是失心疯了不成？ 白君起离近了一些道， “汉王，你是不是想要通过炼丹和吃药的方式，延长自己的寿命，但是你失败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