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拥抱了父母，告别了亲人，杜航航提着行李箱，回到了北京。 飞机刚落地，戴着墨镜掩藏自己黑眼圈的杜航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早的遇到了顾轩。 谁让杜航航一到接机的大厅，就看到举着顾轩的海报、应援带的粉丝，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生活就是一大盆狗血，很明显，杜航航这次一个人就喝了一大碗。 再也没有掩藏在粉丝之中，再偷偷摸摸溜上顾轩经纪人的车上，给顾轩一个惊喜的心情，低着头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过，杜航航还没有躲过这群人，就被身后的尖叫和推搡差点挤得摔倒。 是顾轩，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顾轩顾轩，我们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 “快拍快拍，天啊，他在看我们这里，好帅好帅~” 把大半张脸藏在围巾和墨镜中的杜航航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要偷懒，多走几步路绕开这里就好了，她还是低估了粉丝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让逆行的杜航航非常尴尬的卡在原地，进退不得。 可能是在所有人向顾轩集中，一个反方向的背影太过明显，顾轩刚和粉丝挥了挥手，就发现了杜航航的踪迹。 虽然前两天被记者拍了点照片出来，肯定伤害到了杜航航，但那又怎么样，这么很爱自己的女人，不是还和以往一样前来接机，甚至还想背过去引起自己的注意吗。 这么一想，心情大好的顾轩也就想通了为什么这两天联系不上杜航航的事情，嘴角挑出一个自信又耀眼的笑容，安抚了身边的粉丝，就径直向杜航航的位置走去。 激动的捂嘴尖叫，看到顾轩的手势，又尽量平静的粉丝就这么看着顾轩走向人群的角落，把一个卡在粉丝之间的路人解救出来，可那个看不清脸的路人并没有感谢顾轩，反倒像只受惊的鸟一样，立刻拉着行李箱跑开。 怎么能这么拒绝她们偶像的好意，离杜航航最近的粉丝有些不乐意了，起码应该和顾轩说句感谢啊！ 理智一点的粉丝只是皱皱眉头，但比较容易激动的粉丝，立刻不满了，“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顾轩帮了你，跑什么？” 心里简直草泥马奔过的杜航航，在顾轩出现在自己身后时，就好像被噎到一样，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身边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竟然嘟嘟囔囔的推了一把自己。 没有任何意外的向前摔去，杜航航在扑倒的瞬间，思考了三件事。 首先，人懒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其次，自己再也不要傻叉兮兮的穿着高跟鞋，在大厅光滑的地板上跑了； 最后，不知道自己正面摔到地上之后，还能不能利落的爬起来，找到刚才推自己的罪魁祸首，然后抓着那个女生的领子好好教育一番，“什么叫要感谢你们的顾轩，我被挤得动弹不得再摔倒，都是拜谁所赐，小姑娘，娱乐圈那么多明星，早点换一个喜欢吧！” 当然，思绪在几秒内就跑出去这么远的杜航航，下意识蜷住身体，已经尽可能让自己摔倒的姿势不要太疼，毕竟，胸比脸的肉多，总不能鼻梁最先着地。 已经做好，自己趴在地上，胸口一阵闷痛的杜航航，最后还是被人及时救下。 是顾、顾轩？不会喝了一碗狗血，还要干掉这一盆吧？ 墨镜在刚才向前摔的时候就掉了下来，杜航航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自己现在爬起来把墨镜戴好，装作和顾轩不认识的样子，顺利离开的几率有多大？ “小姐，你还要在我怀里呆多久？”不是顾轩的声音！杜航航被这道略低沉的男声拉回了现实，立刻站直身体，看着自己面前高大的男人，几乎要雀跃的跳起来。 又没有脸着地，也没有被顾轩认出来，面前的男人就算脸色有点差，对于杜航航来说，也是自带光环的小天使。 “立刻走立刻走，雷锋先生太感谢了，回见回见！”头都没有回，一尴尬就莫名跳脱的杜航航，手迅速往后划了一下，勾住自己的行李箱把手，立刻一溜烟的跑走。 留下顺手接人的曲泽合有些莫名其妙，听到航班的提示信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路障”，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冷着脸向顾轩开口，“麻烦让一让，公共场合请不要堵路。” 第三章 等从机场倒地铁，晃晃悠悠的回到家里，眼前有些黑的杜航航，把行李扔到客厅，摸索着去客厅的茶几下面，找到几块巧克力，一口气塞到嘴里，差点齁住自己，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妈，我到家了，保证给自己做饭吃，你们放心。”和父母报了平安，杜航航把家里的灯都打开，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夜色，坐在地板上，傻傻的开始发呆。 前几天忙着过年，不想让长辈们看出点什么，杜航航像张弓一样，绷得紧紧的，根本不敢有半点放松，甚至还强迫自己，不去想除夕夜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但现在，从坐在飞机上开始，闲下来不用再伪装的杜航航，整个人都垮了，软塌塌的拎着行李箱晃回自己的小窝，想到刚才还在飞机场见到了顾轩，心里就更难受了。 “我哪里不好了？干嘛要和我分开？”杜航航越想越难受，伸手抓过来沙发上的靠垫，蜷在地上哭的伤心。 和顾轩相恋了近一年，因为他明星的身份，杜航航这个女朋友见自己的爱人，都要偷偷摸摸躲着媒体狗仔，两个人聚少离多，但杜航航以为，这都不算什么，顾轩和自己一样，都在为彼此共同的未来而努力，一时的委屈不算什么。 但现在可好，顾轩不吭不响的公开了自己的女友，却不是杜航航，这两天只要看到网上相关的话题，杜航航就恨不得冲过去向他们解释，这些新闻都是假的，顾轩的女朋友不是乐妍，是她！ 可谁又认识杜航航是哪个人呢？ 屋子里只有杜航航哭的太厉害，有些急促的喘气声，身边擦眼泪擦鼻涕的纸巾已经用掉两包，杜航航委屈的问着自己，“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抛弃我，顾轩是，你们都是，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 反正家里只有一个人，不用保持形象的杜航航抽噎着躺在地上哭的不行，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自问自答，好像这样，就能知道，自己总是被分手的原因。 突然扔到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杜航航立刻止声，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咳嗓子，听着自己的声音不像是哭过的样子，才接通这个未知号码，客气而又礼貌的开口，“您好，我是杜航航，请问你是？” “我是顾轩，之前的手机丢了，明天晚上来我家。”电话那边的声音的确是顾轩没错，但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航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又问了一遍，“什么？” “航航你还爱着我的，所以别生气了行不行，乐妍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的。我今天看到你去接机了知道你最近很委屈，所以明天给你个惊喜补偿一下好不好？” “怎么，难道乐妍又不是你女朋友了？去酒店被偷拍的亲密合照也是公司授意了？”杜航航的表情变了，有些嘲讽的反问。 电话那边的顾轩顿了顿，“航航，那是个意外，乐妍她……” “顾轩你个傻鸟，去你的春秋大美梦，偷腥还敢打电话找我，脸呢！告诉你，老娘早和你分手了，滚！”杜航航气的差点摔了手机，像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在沙发上走来走去。 想到刚才顾轩那个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胸口有一团火要把自己燃烧了一样，“为这种贱人伤心，妈蛋，爱你个鬼啊！” 快要炸了的杜航航跳下沙发一脚踹飞地上的抱枕，好像踢的是顾轩这个傻鸟一样，光着脚把地板踩得咚咚作响，四处看了看家里，觉得哪里都不顺眼，干脆拆被套换床单洗沙发垫，大晚上不睡觉，来了一场彻底的大清扫。 “滚蛋吧，去你的谈恋爱，我还不乐意和你们在一起呢！”憋着一口气，愤怒至极热血上头的杜航航，直到凌晨四五点才把家里由里到外，拆开清洗全部擦干净。 终于，快要累瘫的杜航航趴在沙发上，连再动一下走到床边的力气都没有，扯过一条毯子把自己裹好，高喊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都给我死远！” 然后，浑身筋骨酸痛的，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临近中午，睡醒的杜航航从沙发上掉下来，龇牙咧嘴的疼得捂着腰爬起来，看到家里沙发、冰箱、茶几、电视等等的大物件，全部移动位置，差点吓一跳。 “我昨天晚上是疯了吗？”捂着有些发晕的额头，杜航航扶着腰，看着阳台挂满的衣物和床单被罩，微微张大了嘴巴，“这是把衣柜里干净的衣服也洗了吗？” 家里的地板都快亮的可以照出影子，杜航航走到卫生间，凑近光洁闪亮的镜子，看着满眼血丝，脸颊浮肿，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自己，酸涩的扯了个微笑，“看，家里这么干净整洁，就差你自己了。” 换了衣服，杜航航慢吞吞的梳头洗脸，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再把沙发、冰箱等大物件重新推回去，看着自己五十多平的小窝，拍拍自己的脸提着两袋垃圾出门，“好了好了，新生活开始了，美好的单身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现在奖励自己去吃午餐，可以多点一个鸡腿带回来吃。” 把自己当小孩子一样哄，杜航航下楼扔掉垃圾，给自己买了份冰淇淋，就转弯去路口的米粉店，豪气的坐在店里，“老板，大份加肉，爆辣，还要份卤鸡腿！” 杜航航是这家店的常客，低头收银的老板一听这话，立刻乐了，“今天约了别人？往常不是小份米粉，不放辣吗？” “没别人，就我自己，快收钱！” 从昨天早上就没有好好吃饭的杜航航，现在饿的可以吃掉整个米粉店，又看了看菜单，补加了一份凉拌藕片。 坐在店里的小包间里，杜航航看着面前的大碗米粉、卤鸡腿、凉拌藕片，已经刺激鼻腔，迎面扑来的辣味，恶狠狠的掰开了筷子，伸手就夹了一块肉，塞到了嘴里。 不考虑吃肉会不会长胖，也不去想吃辣椒会不会爆痘，杜航航就准备放纵一下自己，好好的吃一顿。 没几口，就被辣的眼泪汪汪的杜航航，求救似得从老板那里要来一大杯酸梅汤和清水，可怜兮兮的一边涮着水吃，一边辣的满头大汗。 虽然喝着酸梅汤，才不至于自己败倒在辣椒的面前，但杜航航这段时间压抑的郁气，也好像随着辣椒的刺激，消散的七七八八。 肚子吃的溜圆，杜航航还没有起身离开，手机就响了，是程娴的电话。 程娴是杜航航事务所的合作人，两个人作为主要牵头人，和几个朋友从去年夏天开始，从事和创意营销有关的业务。 但实际上，说是创意营销，考虑到国内很多公司企业的需求市场，杜航航她们不仅要负责创意方案的设计，还要提供配套的宣传、市场调研、文案营销等等一条龙服务。 总之，星空事务所，是业界内有名的万金油小帮手，号称，价格满意，就只有客户想不到的，没有星空办不到的。 当然，事务所在高收入的背后，也是无穷无尽的客户要求和加班重做。 “程姐？是有新单子，还是客户要求改旧单子？”事务所里的人贵精不贵多，所以，每个人手里都有不少事情，这才过年没几天，大家就都该忙起来了。 “航航，你之前不是跟过一段时间医疗新闻吗？认识三院外科的李凯医生吗？”电话那边传来翻资料的声音，程娴继续解释，“他不是出国三四年了吗？现在是泰国有名的拳术教练，新客户想要李凯做代言，我问问你有没有联系的线？” “泰拳教练，三院外科？”杜航航揉肚皮的手顿了顿，沉默了几秒，“行，我有联系他的线，这个客户我来接吧，你让高书协助我，明天早上我们再见一次客户。” “成，高书手里刚好空着，客户资料发给你们，我先忙别的去了。”程娴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去忙其他事情。 是的，星空事务所的业务经常需要用到，所里的人背后不同的关系网，这本来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但是，杜航航叹口气，问题就是，她不仅认识李凯，两个人的关系还曾经匪浅过。 准确的来说，李凯是她第二任男朋友，恋情开始于大四毕业季，持续时间两年，以李凯不告而别出国画上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前任团老二李凯预备上线√ 放心，cp不是前任……们 第四章 星空事务所，除了杜航航和程娴以外，还有七个正经干活的和一个专门跑腿的，外加若干后勤人员。 因为业务的完成涉猎极广，星空事务所里九个人的履历都非常精彩。 比如齐菲儿，是部队出来的，女飞行员出身，挣够了钱过了政治审核，跟着程娴开展副业，当年在天空上展现的英姿，现在全变成生意桌上的忽悠，菲姐出马一个就能撂翻满桌子人，加入星空事务所之后，为大家搞定了所有酒量好还胡闹的顽固客户； 再比如咖咖，欧阳岩，本科是化学系高材生，现职知名化妆师，是杜航航的老朋友，加入事务所之后，不仅负责提供专业整容、美妆、化妆品分析等知识，还带来一大批女性客户； 还有王东、蔡静、多哥、林杰、王美花，每个人的履历都复杂的让人咂舌，也许是物以类聚，杜航航和程娴两个人，终于用高薪和“梦之事务所”的名号，把七个人用合同签下来，开始了压榨员工、能者多劳的职业生涯。 以上是星空事务所的九大支柱，杜航航之前提及的高书，就是事务所里那个专门跑腿的。 之所以将高书和其他后勤人员区别，理由很简单——因为高书家里特别特别有钱有势力，高爸是上了国内富豪榜的人，高妈是北京上海的名媛圈里，有名的人缘王。 自从高书这个刚毕业的傻富二代，误打误撞的进入事务所之后，九个人都是异常和蔼的看着懵懂的高书，以及高书身后爱子如命的高爸高妈。 从星空事务所从正式挂牌开始，到现在已经完成了十几个单子，挣得钱也不少，让所里的九大忽悠，咳咳，是九大支柱都卯足了劲，开始捞金。 就比如现在，明明知道新客户就是冲着李凯来的，但杜航航看到入账的定金就足有六位数，还是非常没有节操扔掉那些过往，准备带着高书，直奔约定地点。 毕竟，恋爱可能分手，挣得钱可是跑不掉的！ “航航，这是我打印好的资料。”年轻活力的可以掐出水的高书，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拿着文件夹就朝着杜航航跑过来。 “下次记得喊姐，没大没小的。”杜航航接过文件，轻拍了一下高书的头，“之前蔡静给你讲的谈判技巧，学的差不多了吧？现在你来试试，把这个客户搞定，有没有信心？” “我、我来谈判？蔡静姐可是律师名嘴，我就是听过一次课的菜鸟啊！”高书比杜航航高出大半个头，好脾气的低着头，让杜航航再抽一下。 “行吧，这次我来，回去记得多向蔡静学习一下，别每天和她学怎么养花除草的！” “那是园艺，也是种美，蔡静姐养的兰花，能卖出天价呢！”高书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来向杜航航证明，自己每天跟着蔡静修剪花叶，是在做正经儿事。 “还顶嘴？”杜航航好笑的又抽了一下高书小跑腿，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和王美花她们学，每天钱钱钱的，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