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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个人奇不奇怪,他刚刚还在为陆小凤的待遇冒酸味,现在自己交朋友的计划有了进展,反而又磨蹭起来了。 沈百终不解地看着他,“你的手……受伤了?” 楚留香立马摇头,飞快地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读完。 “看来你可以不用急着去了。”楚留香说,“你听这琴声还在响,不如和我一道去看看,正好让你的马多休息一会儿。” “好。” 沈百终放下胳膊,鹰很快就飞走了。 若是楚留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他要去湖边,定然是直接跳下去游的,可现在加上一个沈百终,他就犯了难。 他知道沈百终是不在乎跳进湖里去的。 可是楚留香却实在想不到沈百终和自己一起跳下水去然后湿淋淋的样子,最后他只能去揪树叶,揪了一大把以后,用掷暗器的法子扔在了湖中。 “我知道江湖上一直有传言,说天下轻功第一只能从三个人里选,一个说的是我,还有两个就是你和司空摘星。” “现在我也知道司空摘星是不如你的,他已经被抓去扫地了。”楚留香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只剩下我们还未比过。” “谁先去到湖中有琴的船上,就算谁赢,如何?” “嗯。”沈百终答应了,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去做,所以他现在的样子认真地不得了。 “我喊一声走,我们便开始比如何?” “好。” “走!” 话音刚落,楚留香和沈百终便冲了出去,湖面上漂浮的叶子随着水波和微风起伏,在漆黑的夜晚,能发现这些叶子已是不易,更别提踏叶而行。 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如同烟雾一般飘进了湖中,岸边已被远远抛在身后,被这两人踩过的叶子竟只是轻轻浸入水中,很快就又浮上来,可见他们轻功之高绝。 楚留香已经用了十分的功力,即便这样,他也逐渐落在了后面,只能看着沈百终的背影,不由苦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样认真的。” 坐于船上抚琴的无花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发现一人站在了船舷边上,又是一眨眼,那里就又多了一个人。 “贫僧想不到这么晚了也是会有客人的。” 这时刚巧有风吹来,吹散了遮住月亮的乌云,月光一洒下来,无花就看清了沈百终的飞鱼服,他再一看,又看清了绣春刀,脸色不由变得苍白。 能有这样的轻功,这个人除了是沈百终还能是谁? 所幸两个人没注意他的脸色。 “我却想到了月下泛舟弹琴的一定是妙僧无花。”楚留香跳进船里,看见沈百终还安静地站在那里,于是又转身去拉他。 “我猜你一定已经知道这是谁。” “自然是无人不知的锦衣卫指挥使沈百终。”无花叹口气,“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我记得自己没犯什么罪的。” “我和沈百终来找一个和尚,当然只能是劝他还俗来的,如果他不肯,就抓进北镇抚司的诏狱关个十几二十年。”楚留香笑道,“这样不论什么和尚都是会哭着喊着要还俗的。” 无花也笑,“你说的和尚总不会是贫僧这样的和尚,哪怕你杀了我,我也还要做和尚的。” 楚留香咳嗽一声,避开这个话题,“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冲进湖里?” “有。” “是谁?”楚留香惊喜地问道。 “我不但见到了人影,还见到了两个。”无花笑着说。 楚留香不免有些失望,他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无花在指自己和沈百终。 “我其实也不是什么会半夜来湖边看风景的风雅之人,只不过时在不久前追着一个蒙面的男人来到这里的,他跳进了水里,我正要去追,却突然有一大团烟雾冒出来,随后他竟消失不见了。”楚留香说,“你在这湖中应该已有段时间,所以我才来问问你有没有见着他。” 无花摇头,“我未曾见过,不过听你的说法,他用的也许是东瀛的忍术。” “忍术?”楚留香问。 站在船边安静地盯着湖中游鱼的沈百终闻言看了过来。 “东瀛似乎有一群人学了武功,自己创立了门派,他们擅长用一些武士刀和暗器。这种人在中原是极不常见的,我只听说过二十年前,有一位叫做伊贺的忍者渡海来此,若是有人用了忍术,定和他有关。” “不愧是妙僧无花,见识果然广博。”楚留香得到了新的线索,自觉有了进展,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香帅过奖了。” 听到无花叫他香帅,楚留香只能笑笑,“连你也开始消遣我了。” 一直安静的过分的指挥使大人突然说话了,他一说话自然是没人能忽略他的,“伊贺的消息,你还有吗?” 无花一愣,随后摇头。 沈百终道谢,接着没有再开口。 楚留香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回城里去看看,呆在这里不是法子,他总得找找别的线索,见见别的人才行。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明月清风,倒是叨扰你了。”楚留香一笑,歉意十足,如果你这样的礼貌,别人多半不会生气的。 无花当然也没有生气,他巴不得楚留香和沈百终早点走。 因为就算是他,被沈百终那样看着,也已开始心虚了,不仅心虚,还差点要冒汗,失了“妙僧”的伪装和颜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