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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真是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秦昭顿时心烦的不行,一路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 经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满园的花草生长茂盛,她又不知不觉间停下了脚步。 如今立秋刚过,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傍晚的空气已然多了几分凉爽,满园的秋景在夕阳的渲染下朦上了一层温暖的昏黄色,让人不禁心情大好。 恰在此时,一阵晚风吹过,耳边尽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就连石子路旁那些不知名的小黄花也齐齐的扭弄着腰肢,微风浮动间,秦昭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不觉间已然全身舒爽。 她站在石子路边,盯着近处那朵开的最旺盛的月季花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她还是决定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睡大觉去了。 毕竟园中的景色再好,也终究抵不过大自然所给它们带来的命运。 只是看似风光无限罢了,终究会有百花凋敝、树木凋零的那么一天,就像是在同时昭示着她目前自己的处境。 可就在这时,秦昭不经意一转头,竟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面似乎有个小少年的身影。 那少年身形不大,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但他相貌极好,脸蛋粉嫩,眼球乌黑,远远看去就像是个精雕玉琢的小童子。 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娃娃? 可秦昭刚好奇的往那边一打量,少年乌黑的眸子一经和她对视,便仿若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眼中顿时充满了恐惧。 秦昭皱了皱眉头,迈开步子便要往前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 “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昭听到声音回头,是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男人皮肤黝黑,身上套着一身浅灰色的粗麻布袍子,他手中拎着一个大木水桶,挽着袖子,人看起来倍精神,只是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警惕,说话的声音也透着几分不客气。 秦昭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懂他眼中的敌意所为何来,随口说道:“原本打算回院子的,路过这儿看着花草长得茂盛,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男人听了她的话,眼中的警惕之色散去了几分,却还是万分谨慎的回道:“后花园一向是小的负责打理的,平日里三少爷从太府下了学回来最喜欢来这儿,故而小的从不敢怠慢。” 秦昭点点头,她如今在祁王府排行老二,三少爷便是她的三弟秦君宝。 而府上的人之所以喊她小王爷,却不这么喊其他的两位公子,也不外乎是原身好面子,喜欢显摆自己的身份之类的原因罢。 想到这,秦昭左右看了一圈儿,不禁问道:“那三弟人呢?都到了这个时辰了,按理说他也该回来了。” 男人一听她这话,整张脸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本名赵蛰,是祁王府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心疼他,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在后花园打理花草的差事,原本,他是和秦昭这个高高在上的小王爷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可自从他知道了秦昭干的那些丑事,他是恨透了秦昭了。 自打三月前秦昭来了这祁王府,他仗着老王爷的宠爱,动不动就去账房支银子不说,还拿了银子跑到闻香阁,大把大把的给青楼的那些女人们送。 这也便导致了账房的银子损的快,可府上这银子都让秦昭给花了去,其他两位少爷的吃穿用度以及下人们的用度便要从中缩减。 可即便秦昭用银子用的快,老王爷对此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就算看不过去,也终究是老王爷宠着他,下人们也就敢怒不敢言。 可秦昭花银无度也便罢了,他还动不动就欺负府上的三少爷秦君宝! 赵蛰虽然不是三少爷房里伺候的下人,但却知道三少爷虽然年幼,且身患隐疾,平时就不爱说话。 也因着三少爷平日里喜欢来后花园的关系,虽然他从不和他说话,但赵蛰只要远远的看上他一眼,便觉得那是个如玉般的少年,任谁也不忍心欺负了去。 可五日前,赵蛰原本在给园子里的花浇水,却忽然听着一阵难过的抽泣声。 赵蛰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才发现在哭的正是刚从太府回来的三少爷,秦君宝。他找着秦君宝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而且右侧的耳朵也不知道被谁扯的通红,脸上也有被殴打的红痕。 赵蛰当时心中又疼又急,连忙询问是谁把秦君宝打成了这副样子。 可秦君宝速来见了外人便不喜说话,愣是一声都不肯吭出来,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就在那时,赵蛰一回头,便看到了小王爷秦昭,秦昭身后还跟着他院子里的恶奴张恒! 秦昭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还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说着:“不识相的东西,我的东西他也敢抢?回头就直接打死他!” 赵蛰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把秦君宝打成这样的,不是秦昭又是谁? 往日里秦昭见了三少爷就直接上手拧耳朵,甚至还欺负秦君宝不肯说话,动不动就喊他“小哑巴”,有事儿没事儿就欺负欺负他。 这人怎么恶毒成这副样子! 赵蛰一时间看不过去,当即便跟秦君宝说,要把这事儿同老王爷去说,可秦君宝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他立刻抓住了他的袖管子,眼里全是泪,拼命摇着头,那意思是让他不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