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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的手根本融化不了它们。”何塞就此作罢,往后靠了靠,“睡一会儿吧,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再有人来也追不上行驶中的列车,而且我觉得不会再有追兵了。” 他们的去向已经是返回密督因,如果想要解决他们在密督因动手岂不是更容易,没必要再徒增意外。 话是这么说,弗林特还是没有想睡下的意思,他静静面对前方,一动不动,像是在用这种方式降低不必要的消耗,但从他锐利的视线中能看出此时的弗林特对周遭的一草一木都警惕非常,他非要以自身作为戒备的岗哨才肯罢休。 何塞不能让他这样,这种状态对精力和体力的耗费都是巨大的,可能没等到目的地他就会垮,即使弗林特强行用高强的身体素质来硬撑,这样的消耗也非常不健康,像在燃尽自己。 弗林特仿佛已经听进他之前的话,但在看到对方草木皆兵的模样时何塞发现那些话也许产生了更糟糕的效果。 何塞紧蹙眉头,低声说:“我们轮换休息怎么样,你先睡,如果有情况我马上就叫醒你,半秒钟都不会耽搁。” 弗林特的回应却出乎何塞的意料。 他说:“你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对吗。” 何塞猝然停顿,紧接着垂下眼帘,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没想故意隐瞒弗林特,可现在确实不是个谈论这件事的时机。 “入睡跟记忆缺失都会让记忆变得不连续,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分辨两者的区别,所以……”他会看着弗林特入睡,然后在黑暗中清醒一整晚,他觉得这对吸血鬼来说不算什么,他甚至有种微妙的感觉——过去经历过恶魔动乱的自己也是这样不眠不休地为了保护他人进行彻夜的研究跟实验,只是伊诺的动机更崇高。 何塞马上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对不起。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好吗?” 弗林特摇头,“我没有生气,你害怕的东西我也会害怕。” 他抬眸,目光压抑着很深的苦痛,“因为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何塞的推测,但当尼奥死在他面前,并且在死前告诉弗林特他的父母已经被杀死时,他想,也许不抱希望会比再痛苦一次来得轻松。 没有根据证明他们的逝去,可同样无法证明他们还活着,如果密督因的恶魔屏障已经消失,就意味着魔法能够被大范围使用,那样的话父亲应该派鸟兽前来把这些意外状况告诉他们不是吗。是被有心人干扰了还是已经发生不测,弗林特只能往最坏的地方去想,那样至少在他亲手去确认实情时才不会第二次陷入绝望。 弗林特目光黯淡地看着对面的何塞,把他的忧虑和焦急收进眼中,他不该让何塞露出这种表情,不该让他和自己一样沾染鲜血,他已经做得很糟糕了,为什么还在让何塞担忧呢? “我也只有你。” 过了一会儿,何塞的声音从脸侧传来,他在弗林特陷入思虑的时候悄然来到他身边,紧盯着自己的恋人:“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那么就认为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们属于彼此,其他的人都不在了,可以,那就这么相信吧。” “何塞……”弗林特感觉到对方语气里透着一丝严厉。 “你可以把你的希望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等找到他们的时候再来领取,我一直都在这里,包容你所有的痛苦,作为‘代价’、我也分享你的快乐。” 何塞的神情非常认真,目光直直地看过去,能一眼看到人心里。 头脑里嗡嗡的嘈杂声渐消,弗林特动动嘴唇,扯出一个连笑容都算不上的表情。“……好。” ——不是我只有你,而是,我还有你。 “那我饿了。” 待弗林特的脸色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可怕,何塞突然说出这句话,的确,他的眼睛已经在不经意间化为暗红,而且如猩红晚霞中残留的夕阳光辉,红中的金色也愈发明显,这是普通的吸血鬼亦或始祖都没有的异相,代表何塞·伊诺正在恢复原本的力量,他的血在压制下缓缓复苏,时间很慢,可一直在继续。 这也是拉尔修的计划之一么,何塞恢复力量让他也感到棘手,所以才佯装帮助实则用血来封印。 弗林特在何塞提出要求后立刻就把手腕伸了过去,后者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犬齿牢牢咬住猎人淡紫色筋络汇聚的腕部,他吞下属于弗林特滚烫的血,又向着小臂的部分移动。 “看来心情跟血的味道没有关系。”何塞眯起眼睛,舔净咬伤还未愈合前流下的残余,抱住弗林特的腰。 这趟列车包厢私密性很好,像陆地的高级旅店那样配备丝绒窗帘和舒服的皮沙发,单人沙发如今挤着两个人本来就相当局促,何塞一脸饕足的享用完弗林特的血后,他没有罢休,空出一只手去解对方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 现在两个人无论姿势还是衣着都显得不那么雅观了,弗林特看向包厢没上锁的门扣,却在他刚看过一眼后啪嗒一声扣上反锁,何塞拽起弗林特的衣领让他看向自己,促狭地微微一笑。 “唔。”弗林特修长颈项上的脖筋因为遭受“攻击”而绷紧,他被迫仰起脸露出自己的要害,有些茫然地注视头顶的灯光,耳边是血液汩汩从他体内流出的声音。 何塞咬着他的喉咙,像亲吻又想噬咬,温柔蚀骨。他吞咽得很慢,像在慢条斯理地用餐,直到弗林特因为没有拒绝而眼前开始因为失血感到模糊,猎人才意识到为什么何塞这次的进食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