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悔不当初
回到临阳城，将上官夜安顿在了地牢之后，百里相思便先去休息了。 当天夜里，临阳城县衙内，百里相思吩咐厨房准备了宴会，将这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请来了，并且军营中除了当值的将军副将，其他的人全都来到临阳城内参加宴会。 这一夜整个县衙内灯火通明，后院里人声鼎沸，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之中，只不过这县衙西面的地牢却是冷清的很。 百里相思提着食盒出现在地牢的时候，上官夜正靠在地牢潮湿阴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百里相思看着上官夜，许久没有开口，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只是这么看着上官夜。 没多久上官夜睁开了眼睛看向百里相思，见到面前站着的人，上官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滋味如何？”百里相思淡淡的开口。 此时的上官夜一身囚服，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鬓角的白发数量剧增，一双眼睛也忽然变得浑浊起来，上官夜仿佛一夜之间老了。 “你说呢？”上官夜不答反问。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只是被关押着，而不是被施以各种刑法！”百里相思觉得自己还是不够狠心，对上官夜也心慈手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你的父亲的？”上官夜忽然问，这个问题这几日一直困扰着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百里相思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尽管坊间有不少的传言，可这些谣言并没有证据，百里相思年纪不大，而且久居深宫，不可能有这么深的计谋和那么都的人脉。 “很久以前就发现了，知道吗？我已经死过一次，不过老天垂怜，我又活过来了。”百里相思负手而立，神色淡然。 好像自从上官夜成了阶下囚，她对上官夜的恨也慢慢的消退了，毕竟比起恨上官夜，她更恨的是司徒琛。 “死过一次？你是说你跌落冰湖昏迷许久的事情？”上官夜拧眉，这个和那件事似乎没什么关联吧。 “果然你是知道这些事的。”百里相思眯起眼睛冷笑一声，也许三公主和穆皇后所作的一切都是有上官夜的默许更甚至这其中的许多事上官夜都是在暗中推波助澜吧。 “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上官夜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模棱两可的话来。 “是啊，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你也就快要死了。”百里相思讽刺的说。 狱卒此时搬来一把椅子，百里相思坐下来透过栏杆看着地牢内的上官夜，而后慢慢的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讲了一遍。 上官夜越是听下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竟然有人能够在死后重新回到过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起初我也觉得这有些荒唐，可很快我就明白，这是老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让我看清了一些人的真面目之后再活一次，将那些害我辱我之人全部送到我的手中让我有机会复仇！”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在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让你随你的母亲一起去死！”上官夜目光阴鸷的说。 “什么意思？”百里相思从中听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她感觉母亲的死另有蹊跷，这上官夜明显的话里有话。 “我以为你会都知道？”上官夜抬头正视着百里相思，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讽刺，见百里相思满脸的疑惑，上官夜继续道：“百里萱那个贱人嫁给赫连无忧之后竟然对赫连无忧动了心，这件事我如何能忍！” “所以你便怂恿穆清然去杀了我的母亲，伪装成我母亲难产而死？”百里相思忽然站起身来怒视着上官夜。 “是，不过你活下来是个意外，若不是想着要留一个好名声，我会连你一起杀了！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悔不当初了。” “你倒是真该后悔，我活着就是老天留给你最好的惩罚，这些年我作为你心中的一根刺，也让你不怎么好过吧？”百里相思重新坐下来，冷声说。 “是，你是让我不好过，我每次见到你就觉得耻辱！”上官夜神色冰冷，厌恶的看着百里相思。 他就是讨厌百里相思，恨不能她早早的就死掉，可这些年百里相思像是一根杂草似的，怎么锄都锄不尽！而他又不想自己名声被毁，所以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百里相思。 “耻辱？该这么说的人是我吧！”百里相思怒视着上官夜，心中已经觉得恶心，她从来不知道上官夜竟然如此的令人作呕！ “我恨透了你，每次见到你我就会想到百里萱的背叛，这是我上官夜一生的耻辱！”上官夜红着眼眶，瞪大眼睛低声嘶吼。 “是你亲手将她送给别的男人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百里相思也怒了，在她看来，这上官夜简直就是人渣！ “是，是我将她送给赫连无忧的，可我是让她帮我灭了启月国，却没想到她竟然背叛了我，爱上了赫连无忧，等我灭了启月国杀了赫连无忧，她竟然怀着身孕回来了，朕怎么能容得下她！” 此刻的上官夜已经几近疯狂，话语间也是满满的愤恨，可是却不曾检讨自己一句，这让百里相思恨不能一剑刺穿上官夜，让他闭嘴！ “可你忘了，她是个人，不是个工具，更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上官夜，你活该一辈子得不到任何一个女人的真心！” 百里相思双拳紧握，怒视着上官夜，原来人可以自私到如此地步，她也庆幸自己这一世活捉了上官夜，而且很快就会杀了上官夜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女人？不过是累赘，朕要的是这天下尽数归我所有！”上官夜异常的激动，眼神也是充满的向往。 “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你也不过是权利的奴隶而已！上官夜，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美梦吧，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而且很快将会被处以极刑！”百里相思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跟上官夜这个疯子交谈下去了。 百里相思起身，看着依旧有些疯狂的上官夜，又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食盒，她还真是可笑！ 一脚将自己脚下的食盒踢翻在地，百里相思再一次看向上官夜：“你不是一心只想着你的天下吗？那么就继续做梦去吧！” 说罢，百里相思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上官夜看着地上被踢翻的食盒，冷冷的一笑。 刚出了地牢，百里相思便看见洛轻狂急匆匆的朝这边走来，心中一动。 “怎么去了这么久？”洛轻狂满脸的担忧。 百里相思摇摇头，上前几步将伸手环住洛轻狂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洛轻狂，你若是有一天负我，即便是阴阳相隔，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洛轻狂微微蹙眉，看起来是上官夜对她说了些什么才使得她忽然有了这种想法，不过想想也是上官夜又怎么会对相思说什么好话！ “我们就是我们自己，不是谁的过去，也不是谁的未来，所以相信自己，我认识的可是那个坚韧自信的百里相思。” 洛轻狂的话在百里相思头顶响起，声音低沉有磁性。虽然明白这不过是百里相思一时动摇而产生的动摇，可是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百里相思。 百里相思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洛轻狂的心跳声，原本愤怒暴躁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刚才……”百里相思有些不自然的想要解释一下。 “没事，我们都不是圣人，情绪的波动很正常，我倒是希望你以后也这样，至少说明在我的面前你不会隐藏自己。”洛轻狂低头看着百里相思宠溺的说。 百里相思深深的看向洛轻狂，洛轻狂是懂她的，是了解她的，即便是有时候她什么也不说，他也是明白的。 “好些了吗？好些了就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待久了对身体不好。”洛轻狂将百里相思圈进自己的狐皮大氅中，替百里相思遮去了寒风。 “我的身体比从前好多了，你不必总是如此小心。”百里相思见洛轻狂依旧如此小心翼翼，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要小心就要小心！”洛轻狂霸道的将百里相思揽住，朝着东面走去。 到了后院，宴会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的几个醉鬼还歪歪扭扭的倒在桌子上打呼噜。 “我去的时间好像是有点长了。”百里相思看看月色，天色不早了，也难怪洛轻狂会那么着急。 “回去吧，这里南宫影会派人收拾！”洛轻狂揽着百里相思脚步不停的回了屋子。 “也好！”百里相思点点头，与洛轻狂一同进屋去了。 这边一片的歌舞升平，司徒琛那边却不好过，碰上了一个难啃的城池，司徒琛越发的疯狂，亲自纠集了十万兵马率兵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