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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沈大人在这里做什么?”宫九笑道,“难不成是在散心?” 沈百终不说话,他本就不是很会讲话。 即使他知道宫九就是刚刚用暴雨梨花针偷袭霍天青的人,也不能做些什么。 宫九是太平王世子,是皇亲国戚,即使锦衣卫有这个权力下诏狱,也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带走他,现在这种情形,沈百终不认为宫九会没有后手。 “久闻锦衣卫指挥使沉默寡言,今日倒是见到了。”宫九不称赞沈百终的武功,反而说起他的性格来,“虽说如今江湖上人人称赞陆小凤楚留香之辈,我却觉得沈大人这样的人更令人亲近。” 沈百终沉默很久。 宫九也不着急,他好像从没见过锦衣卫一般,又压根好像是从没有见过活人,打量了沈百终一遍又一遍,也不觉得无聊。 “你为什么要杀霍天青?”沈百终突然问。 “霍天青是谁?”宫九问,“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天禽门掌门。” “我可以保证,我从没有见过他。”宫九慢慢道。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装傻。 沈百终没有证据,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在树林里把太平王世子一刀杀了,所以他转身就走。 “沈大人,月色正好,我们不如挑一家酒楼饮酒赏月。”宫九笑着跟上,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讨厌了,“不知道沈大人愿不愿意赏脸?” “不愿意。” “为什么?” “我不喝酒。”沈百终说道,然后他又抬头看天,“今夜有云,月亮也并不好。” 宫九又笑,他还从没见过这样认真的人,一个人越是认真,他就越有兴趣。 “我若非要请你去呢?” 沈百终停下,他的手又握上了刀柄,杀气升腾间,整个人锋利得就好像是一把武器,周围的草木似乎也带上肃杀之气,空气竟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虽没有拔刀,但谁也不会怀疑他能不能杀人。 宫九的汗已一滴一滴的流下来,脸色也逐渐苍白,可他竟还是在笑,他不仅在笑,苍白的脸色竟又逐渐泛红,眼睛里更是流露出了一种谁也无法形容的光彩。 “沈大人,你很好。” 沈百终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 宫九的脸色更红,他的气息竟也开始不稳,“这样锋利的杀气,我还从未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沈百终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亏,他的感觉一般没错,所以他已决定自己要立马离开。 再留下去,他会遇到什么事,根本无法想象。 沈百终也不愿意去想。 这次宫九没有去拦他。 他好像不太舒服。 沈百终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邪王石之轩,听说那个人的性格也如此变幻莫测,不由得远远回头看了一眼,宫九似乎已倒在地上。 ————————————— 沈百终一回到小院,院子里的人就都看了过来。 “如何?”陆小凤最着急,忍不住问出声。 沈百终摇头,“这件事已不是江湖的事。” 陆小凤懂了。 “连我也不可以说?” 沈百终道,“我可以告诉你,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陆小凤笑了,“你既然能说,我就一定要知道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本事,除了能吃能睡,就只剩下一颗好奇心。” “而且我的好奇心比谁也要重。”陆小凤叹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有那么多麻烦,可一个人若是没了好奇心,他的生活一定很无趣。一想到这一点,我又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头脑清楚的倒霉蛋。” 陆小凤一边说,一边靠了过去,等到和沈百终说完了悄悄话,陆小凤就站在那里怔住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没法子的,即使有法子,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除了陆小凤以外,再没有人有资格从沈百终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小院一时沉寂下来。 “这件事难道已经结束?”花满楼忽然问,“灭口的人一定就是最后的……” “你的意思是霍天青只不过被刚才那人利用?”独孤一鹤问道,“他和上官飞燕难道只不过是他的棋子?” “我不这么认为。”陆小凤皱眉道,“这个人更像是半路出手,无论是天一神水还是暴雨梨花针,都不是简单的东西,这两样东西一旦出现在江湖上,立马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天一神水自不必说,这是江湖上唯一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而暴雨梨花针,据说当年号称八臂神猿的侯南辉可以一次接住八种暗器,可是就连他也因此而死。” “无论是上官飞燕的飞燕针,还是霍天青的计谋,在这个人面前都成了小儿科。”陆小凤继续道,“一个人做坏事总会有些习惯的,坏人中的坏人甚至会故意留下线索来,只为了炫耀自己,再顺便嘲笑嘲笑别人。这个人显然只是刚刚出现。” “你认为还有第四个人插手!” “不是插手。”陆小凤道,“他一定才是整件事的主谋。” “这个人是谁?”花满楼问道。 “还有一个人能得到好处。”张平野突然道,“只不过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你们竟也忽略了他!” --